第72章 火上浇油

        讲到这里时,戚彦君停止了讲述,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,又从摆在茶几上的烟盒里又掏出一颗烟,点着后闷着头抽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被戚彦君的讲诉震惊了,想不到镇馨身上还有这么多秘密。那部手机的来历确实很蹊跷,别说是戚彦君怀疑,连我这局外人听着都觉得很不正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戚,那你回家之后找镇馨问明白手机的来历没有?这个环节你可不能马虎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问什么问啊!我那天晚上根本没有见到镇馨的的面,我怎么去问个明白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怎么会见不到镇馨?难道她怕你找她麻烦,半夜离家出走,躲起来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倒不至于,你觉得她会怕我吗?是我压根就没有回到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没有回家啊。那你半夜不回家去质问镇馨去,一个人在外面抽什么疯?是自己认怂,不敢回家去面对镇馨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不是了。在路上我就一腔怒火,准备回家去找镇馨发泄,但是没成想被人家母女关在了门外,死活不让我进家门。我下楼送我父母的时候没有带家门钥匙和手机,所以我在楼下按响了自家的门铃叫门。好半天,镇馨的妈妈才在门铃对讲里搭了腔。她说我今晚脾气不好,控制不住自己,让我回我父母那里住一晚上,等明天消了气再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一听更是火冒三丈。我自己的家都不由自己做主了,还要被一个外人决定我的去留,真是岂有此理。因为在外面,我还不能生气搞出大动静,怕被左邻右舍听到,所以我就好言好语劝说镇馨妈妈开门让我进去。不料这个老乞婆任凭我怎么说,就是一门心思地不让我进去。我再说什么,她还不乐意听了,直接挂断了对讲,不再理睬我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在楼下这个火大啊。恨不得冲进楼里,一脚踹开自己的门,和这个护犊子的老女人好好掰扯一下。她女儿行为这样不检点,反倒是得理了吗?我作为一个丈夫,维护自己的尊严,难道还没理了!

        我在楼下就不断地按自家门铃,镇馨她妈妈先开始还接通了对讲和我说几句,最后干脆不接。她还用钳子把门铃的电源剪短,不让门铃响起,大概是怕我按响门铃扰了她们的清净。这当然是我第二天回家看到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在楼底下实在没辙,就去按邻居家的对讲,求隔壁邻居帮着开单元门。想不到邻居家没人应答,估计是那天他家没有人。我就按楼上邻居的对讲,希望有人能帮我一把,但是我还是没能得逞。楼上的邻居不认识我,人家根本不给开,还说我是骗门的,而且连着几家都是这样。

        无奈之下,我只好转身回到同在一个小区的父母家。我妈妈还不解我怎么去而复返,我就告诉了她实情。这下我妈都火了,非要拉着我去找镇馨的妈妈讲理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后还是我爸爸把我们劝住了。他说现在这个点都是睡觉时间,大晚上一家人闹腾,不是让楼上楼下的人看笑话吗?而且镇馨现在还带着孩子,这么闹腾,把年幼的孩子惊个好歹怎么办。还是忍着这口气,等明天天亮再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妈就冲我爸爸发火说,那个孩子现在都不好说是咱戚家的孙子,你还心疼他干嘛!她觉着那孩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我的孩子,十有八九是个野种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爸听我妈这样说话,他反倒是不爱听了。说我妈没有真凭实据,这样去恶意揣测小孩子的身份,不是一个做奶奶该说的话、该做的事。而且她这么说话,根本没有顾忌自己儿子的脸面和感受。在事实不清楚之前,还是不要把话说绝了,把事做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听我爸爸的话有道理,转而去安慰我的母亲,让她老人家别生气上火,注意身体要紧。我妈妈有些高血压,一生气上火就容易血压蹿高,连带着胸闷气短什么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晚我爸和我睡在了一个屋。他老人家大概是怕我一时想不开,在火头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,有些不放心。他没去陪我妈,而是来陪我。我们父子俩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夜不成寐。他老人家睡不着,就向我打听我和镇馨的夫妻的感情和生活状况。我也没瞒着他,就把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向他老人家如实相告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父亲听了我的话,口打唉声说我为什么不早向他们老两口说这事,对自己的父母有什么可隐瞒的。以他过来人的经验看,镇馨很有可能是背叛了我,做出有损戚家门风的事。这下,连我爸都不太相信孩子是我的了。他以前以为镇馨不要孩子是为了事业,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她不想和我生。孩子的出生看上去像个意外,恐怕有猫腻在里面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听我爸这么一说,回忆起镇馨怀孕时的不正常表现,心里顿时一片冰凉,心头那点对镇馨和她妈妈的火气都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。我妈妈先前怀疑孩子的血统,那时我还心存侥幸。现在连我做事精明沉稳的父亲也这么说,我的心顿时慌乱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儿子出生后,我很高兴,以为戚家后继有人。但如果孩子是镇馨和庄云升鬼混生出来的,那我这顶绿帽子不仅戴的结结实实的,而且还替仇人抚育孩子,真是蠢笨到家了,也被人欺负到家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想起来那个让我百般疼爱的孩子可能和自己没有一点血缘关系,我心痛地如刀割。心里只是暗暗盼望着真相并非如我父母所说那样,否则我会发狂的。万一真是那样,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疯狂地报复镇馨和那个奸夫,让他们不得好死!”

        戚彦君说到这里,手中没有抽完的烟已经被他揉碎,火头掉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处于愤怒中的戚彦君,只是再次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,递到他的手中,为他点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戚,那你这样猜测或是想从镇馨嘴里得知真相也不现实。其实并不是没有其他办法,你可以悄悄带着孩子的毛发这类的东西,去医院做一个 DNA 亲子鉴定不就真相大白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,这个我早已经想到了。在昨天上午,我就带着从孩子后脑勺上拽下的几根胎发和孩子的指甲,去一个地方找了一个熟人去做了鉴定。不过这个鉴定结果不会马上出来,大概最快也需要一周时间才能出结果和报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昨天上午回家,和镇馨没有说什么吗?”“没有。前天晚上我几乎一眼无眠,等到天快亮时才睡着,所以我醒来的迟了。我醒来的时候都九点多了,我父母也是看我一晚上没睡好,所以没舍得早点叫醒我。等我回到家的时候,镇馨早已经上班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岳母见到你没有说什么吗?你没有和她闹矛盾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。本来我对她的做法很不满,但是考虑到我要偷偷从孩子身上找到些检测标本,所以我就没有和她闹意见。何况她也未必知道自己女儿的事情,只是出于保护自己女儿的心态针对我,我能体谅她作为一个母亲的难处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我从孩子身上找检测标本前,我在家里找到我的电话,偷偷咨询了我的朋友,知道毛发必须带毛囊才有可靠的鉴定效果。出于稳妥考虑,我还剪了孩子的小指甲。

        即使如此,在拔孩子的头发时,把睡梦中的孩子疼醒了,他张着小嘴大哭。镇馨妈妈以为我在孽待孩子,就给镇馨打电话告状,镇馨随后给我打电话和我再次吵了起来。我们在争吵过程中就说出彼此以后各管各的,谁也不用操心对方会如何的话。”原来是事情这样,看来镇馨和戚彦君之之间的矛盾很深,已经有些难以调和。

        正当我要继续追问戚彦君时,我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。我起身去了办公桌那里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,原来是章逸凡打来的电话。